015. 问谁千里伴君行

归卧故山 / 著投票加入书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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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宿舍并不大,也很简陋,靠里面墙边一张床,罩着纱帐,南方蚊虫多;床边挂着一柄苗刀;另外一张桌子,桌上有茶杯,几张板凳,两墙之间拉着铁丝,上面挂着衣架毛巾,靠右侧墙边,一张小长条桌,放着面盆,桌腿边有两个热水瓶,还有些其他东西,还有一个简易书橱,里面有十来本书。

    在铁丝上挂着一件奇怪的东西,却是一张蟒蛇皮,这是柳致知上次和程振前入山所斩,柳致知请教当地一些懂得打猎的人,已将之进行初步鞣制,这张皮一下子引起了徐大记者的注意,也引起了其他人目光。

    “这是蟒蛇皮?”徐茜有些不敢确定地问到。

    “好眼力,徐记者,是蟒蛇皮。”柳致知夸奖了一句。

    “真是蟒蛇皮你怎么收到的?”徐茜认为柳致知是从当地人手中收的。

    “不是收的,是我一次和朋友入山,遇上蟒蛇,斩杀了蟒蛇后剥下皮,还有一枚蛇胆,已阴干。”柳致知有点自豪。

    “怎么回事,小柳?”孙老看到这张皮很长,不由也起了好奇心。

    柳致知就简单说了国庆期间和程振前入山探险,如何用苗刀斩了这条大蟒,得了这张皮。听完柳致知所讲,徐茜用手摸了几下蟒皮,并不干硬。

    “你这张蟒皮卖不卖?”徐茜问到。

    “你想买?”柳致知不由问到。

    “这可是真皮,我想用它做几个皮包,这么长一张皮,六七个包没问题,我认识一个人,做包手艺很好,有好皮,绝对能做出不亚于世界名牌的包,只有比它们好”徐茜直接说出用意。

    “这样啊,我和你做个交易,这张皮送给你,你做好包送给我一个,要女式的”柳致知心中一动。

    “好,就这么说定,我送给你两个坤包”徐茜说着便想将蟒皮卷起来。

    “不着急,你走的时候我捆扎好给你”柳致知笑了。

    柳致知拿杯子准备倒茶,杜校长笑着说:“小柳,你不要倒茶了,不如让老孙他们到我那边坐一下,你这边太简陋了,杯子都不齐”

    “那就依杜校长的话,去老杜家坐坐”孙老见柳致知宿舍也不是招待众人的地方,便附和到。

    杜校长在前面,众人随后,柳致知落下一步,正好和姜雨相平,低声问了一下尤佳嘉情况,尤佳嘉是来了学校一趟,不过办些手续,现在已在国外,据说是父母将她送到加拿大留学。柳致知心中一阵黯然,不由想起爷爷的话:“从命相上看,你们俩无缘……”

    杜校长宿舍比柳致知大一些,有两间,不过家具之类较全,杜校长给众人泡好茶,大家谈了起来,大多数是关于学校的,谈了一会,正好下课铃响了,徐茜出去采访曹语盈,孙老和杜校长继续闲谈,从他们谈话中,柳致知了解到这次来了几拨人,另外的人到附近的学校交付电脑。

    转眼到了午饭时间,徐茜他们忙着采访学生的伙食情况,从学生那边了解到,这学期好得多了,至少每天饭盒中有肉,以往只是黄豆蒸饭,学生们感到很高兴。徐茜见学生情况,甚至有一种想哭的冲动,学生的条件比她想得艰苦得多。

    等学生说过饭,玩耍的玩耍,看书的看书,众人也开始吃饭,今天一共九个人,学校方面是5个人,杜校长夫妇,柳致知、曹语盈和另外一位本地男老师王本林,加上孙老四人,在杜校长家中排开一桌,杜校长夫人忙上菜,菜还有汤没有弄好,桌子上还是比较丰盛。

    孙老一见,心疼地说:“这花了多少钱?”语气中隐隐有些责备之意。

    杜校长笑了,说:“老孙,这一桌算你们有福气,几乎没有花钱”说着指着中间一大盆红烧肉说:“这是野猪肉,你今天能吃到,完全是托了小柳的福,昨日小柳入山采山菌,遇到几个景颇族的猎人,正好围猎一头野猪,小柳帮了一点忙,景颇族打猎时是见者有份,得了小半边野猪,还有其他几种野味,这盆兔肉,还有这盆野鸡都是所以你今天一来,我说你有口福了,你们就是不来,今天我校职工也是聚餐”

    “想不到我们沾了小柳的光”孙老笑到。

    “你们是运气好,小柳以前也上山,并未遇到这样的好事。”杜校长也笑了。

    “杜师娘吃饭了不要忙了”柳致知喊到。

    “你们先喝酒,我这边看一下鸡汤”杜师娘从旁边厨房间答应到。

    “大家坐吧”杜校长请到,大家入座,桌上除了刚才几样荤菜,还有几样素菜,杜校长也一一介绍,一盘是嫩南瓜丝炒韭菜,现在已是十一月,农历也是十月头,北方已开始入冬,但此处是南方,学校旁边的小路旁,杜师娘种了些南瓜,还有几个嫩南瓜;一盘野金针炒木耳;一盘是炒苦蔓菜,这是一道野菜,有些象蒲公英;一盘是贝辣椒,这是这边特色菜,完全是一盘又小又尖红辣椒,除了油盐,没有任何配料,很香很辣,差一点的人不一定敢下口;一盘烧扁豆,还有一碟花生米,及两个常见农家蔬菜。

    这一桌菜在这里并不值钱,不过要在城市中,特别是申城这样大都市,其价格就是惊人,孙老感慨到:“也只有在这里能见到这些真正的山野之味,不带半点污染”

    “老孙,不要感慨,再给你一样惊喜尝尝真正的桂花酒”杜校长说着,捧出一个酒坛,大概有十几斤,揭开坛口泥封,撕开一层塑料布,顿时,一股浓郁的桂花香充满了整个屋子。

    “你们这里也有桂花酒?不知哪一年见到这种方式的桂花酒”孙老半带惊奇半带感慨地说。徐茜大记者立刻好奇发问,她也陶醉在这股浓郁的桂花香气中。

    孙老说出缘由,他老家是江苏常熟人,那一带桂花酒很出名,老一代桂花酒是将白酒装坛,桂花开时,摇落桂花,晾干,称为桂子,加入酒中,封好后,埋入地下,第二年桂花开时,再挖出来,再入桂花,又少添些新酒,补充损耗,好的桂花酒,往往埋在地下十年以上,有些能达到几十年。

    这么一说,众人再看向杜校长的酒坛时,眼色都不同了,杜校长点头说:“老孙说得不错,这坛酒在地下已有十年,酒是本地山民自酿,每年加入桂花,经过十年,火性渐退,味道越发醇厚。”

    说完给众人倒酒,也不用酒杯,直接用白瓷小碗,每人一碗,酒液呈淡黄色,如琥珀一样,煞是好看,香气醉人,众人深深地陶醉在其中,连本来不准备喝酒的几位女士也没有开口拒绝。

    杜校长端起碗:“我代表学生和学校,感谢诸位给我们的帮助,来喝酒”举碗喝了一口。

    众人也各自端碗,果然是好酒,入口醇厚,一条绵绵热线沿喉而下,一口气呼出,满嘴芳香。

    “来尝尝野猪肉”杜校长举筷示意,众人也动筷,柳致知笑着对众人介绍:“杜师娘厨艺是一绝,你们品尝一下,就知道我不是吹牛”众人一听,来了兴致,一尝之下,肉入口酥烂发粘,满口一种特殊肉香,没有一丝油腻感。

    “好吃”特别是三位女士迅速伸出第二筷,倒是出乎柳致知意料,正在众人交口称赞之时,有一个学生领着一个人来到门口。

    “柳老师,有一位叔叔找你”那个学生说到。

    柳致知回头一看,喜出望外:“程哥,你怎么来了,你太有口福了,快开来坐”原来来的居然是程振前。

    程振前一进入房间,鼻子一嗅:“好香柳老弟,孙老也在,我不请自来接到电话通知,知道孙老来到这里,我安排了一下,过来看望孙老,想不到孙老在此吃饭,我肚子也饿了,就不客气了,怎么这么香”

    柳致知给众人介绍程振前身份,原来也是基金会派驻此处代表,不过监理一所希望小学的建造,添了一副碗筷,程振前也坐了下来。

    喝了一口酒,程振前赞不绝口,吃了一块肉,又是一阵夸奖,抬头对柳致知说:“柳老弟,这比你上次烤得蛇肉强多了”

    柳致知哭笑不得:“程哥,杜师娘是大厨级的高手,我是一个饭来张口的人,怎么能与杜师娘比”

    两人这一对话,引起旁人注意,徐茜大记者问到:“程哥,这里面有什么故事?”记者往往对这些比较敏感。

    程振前就将自己和柳致知入山探险游之事说了一遍,关于斩蟒,柳致知之前也提到过,不过只是一带而过,程振前则不同,添油加醋,仿佛说一部传奇械,害得众人用一种带有崇敬的眼光瞧柳致知。

    最后,柳致知有点受不了,说:“不要这么瞧我,程哥他夸大其词,我是练武,斩蟒也不过碰巧,主要是项大师卖的刀好,如果你们有兴趣,可以到林山镇去看一下,那些刀都是手工打造,截金断铁,是不错的刀”

    “小柳,小程刚才说你泡制一种酒,是不是芝参养神丸所泡?”孙老问到。

    “不错,那不过是一种药酒,滋补身体而已,味道远不如今天的桂花酒”柳致知没有否认,“孙老,你知道我习武,必要时要药物调养气血,这是其中一种,好在此处野生药材甚多,配制比较容易,不像在申城,药材大多数人工种植,甚至有假药材,就是配制出来,效果也不好,甚至会出问题。”

    话又转到当地药材上,除了孙老和柳致知,其他人了解都不多,但不妨碍他们的好奇心,特别对于如灵芝一类,民间传说太多,大部分人都耳闻目濡一些,加上自己的想像力,倒也不冷声场。

    柳致知想起了一事,低声问程振前,本周日有没有时间,让他来接自己一下,去一趟附近的大镇,他想买一个手机,用途却未说,他是准备送给阿梨。

    程振前答应星期天来接他,两人低声说话,孙老见此,想起了一件事,对杜校长说:“老杜,两周后,小柳回申城基金会述职,参加一个慈善年会,除了小柳外,学校派一个代表,也去一趟,不知老杜是否有时间?费用我们基金会出。”

    “我年纪大了,学校也离不开我,王老师是本地人,家中也有事,小曹,不如你随小柳去一趟申城,你有时间吗?”杜校长想了一会,问曹语盈。

    曹语盈一怔,考虑了一下,点头同意,孙老便定下日期,双方约定好,并将请柬递给了柳致知。正好程振前也顺便回公司一趟,汇报一下工作,便主动提出,自己和他们一起去申城,开车带着他们。

    柳致知和曹语盈共事也有二三个月,而且学校老师并不多,都在一个办公室办公,两人当然很熟,不过,两人之间,仅限于同事之间交往,虽然曹语盈也很漂亮,并且家世也不错,父母在省城有一定权力,来此明显是有镀金性质,捞今后进身的资本。

    所以,柳致知和曹语盈之间仅是同事关系,两人并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,程振前并不清楚事情真相,不由给柳致知眨眼,意思很明显,你小子来此,先是一个苗家妹子对你很好,现在又有一个同事,也是美女,你小子艳福不浅

    柳致知知道程振前的意思,一笑,现在也不是解释的时候。吃过中饭,众人捂着肚子,感到自己真的吃得太饱,谁叫今天的菜这么好吃,酒这么好喝,每个人都有些熏熏然,众人便坐在这里闲聊。

    柳致知看看程振前,他今天也喝了不少酒,桂花酒虽好喝,但却是真正烈性酒加入桂花,随时间酝酿而成,喝时醇香无比,并不太辣口,但毕竟是烈性酒,柳致知打定主意,今天让程振前留下来,不然酒驾还是很危险的。

    下午三点多钟,孙老等人告辞出发,柳致知准备一大包山菌之类的干货,又将蛇皮包扎好,交给了徐茜,双方留下手机等联系方式,程振前也要走,柳致知笑着阻止他:“你酒还没有醒,不能开车”

    “可是他们也喝了不少酒他们怎么走了?”程振前有些不服。

    “他们不用自己开车,车子在山下,司机也在山下,你自己开车则不成。今天我们哥俩也有一个月没有见面,好好谈谈,晚上再到杜校长家蹭饭,反正中午的酒还有不少”柳致知这么一说,程振前倒不急着走,桂花酒的确诱人。

    两人和杜校长将众人送到山下的麻家寨,程振前的吉普也停在麻家寨,送起了孙老等人,将车子寄存在一户村民家中,程振前却从车中取出一把苗刀,正是他以前买的那把。

    “你怎么将刀带来?”柳致知问到。

    “我按你说的方法练了一个月,虽达不到你说的程度,也感觉自己象个高手,特来请你指点一下,柳大侠”程振前开玩笑说到。

    “先回学校,让我看看程哥功夫到了什么程度,是否可以行走江湖”柳致知也开玩笑到。

    回到学校,正好最后一节课是活动课,柳致知答应过教学生们武术,已经教了一段时间,却是一路长拳,柳致知并不是培养武术运动员,也不是培养武术家,而是将武术套路当广播操用,给学生锻练用的,不过,一排排学生排着队打长拳,还是挺壮观的,而且长拳舒展大方,本来就很漂亮。

    放学后,柳致知带着程振前来到不远处林中,中间有一块空地,这是柳致知平时练武的地方,程振前立刻抽刀表现起来,柳致知不由点头,能做到这个程度,说明用心了,如果程振前心理强一些,一刀在手,对付三四个汉子能做到,不过,他下得了手吗?

    柳致知指导了一下关键地方,对程振前夸奖了一番,程振前很高兴,毕竟能得到柳致知这个行家认可,说明自己已是一个刀客,当然,这是程振前自己心中感觉。

    晚饭还是在杜校长家中吃,一共五人,杜校长夫妇,柳致知、程振前和曹语盈,菜基本上是中午剩下的,量还是很足,中午光那一大盆红烧肉就像一个小号脸盆,酒还有不少,杜校长倒也不吝啬,给几人倒上。柳致知知道杜校长最起码还有三四坛埋在地下,中午人虽多,不过一坛酒只喝了不到一半,这一坛十斤以上,桂花酒虽好喝,但也是烈性酒,众人平均下来,不过人均四两酒左右。

    晚上没有什么事,三个男的就慢慢喝了起来,结果一顿晚饭,三人喝了近三个小时,每人近一斤酒,柳致知因为修行,抗酒能力比常人强,也有点飘然,扶着程振前回到宿舍,将程振前扔到床上,让他睡觉,自己却找了块木板,放在地上,垫上些东西,盘坐其上,开始练功,因为酒精关系,开始昏昏沉沉,也不知是睡是醒,到了半夜惊醒,上了趟厕所,活动了一下,发现酒居然醒了,又继续练功,不觉进入静定,周围一切都在自己意识中,程振前的心跳,连隔了一间宿舍的曹语盈喃喃梦语和睡姿都显现在心中,但柳致知却是冷眼旁观,心中不起涟漪。

    不觉东方破晓,柳致知从静定中醒来,见程振前还未醒,便悄悄出了门,来到溪水边,简单洗漱了一下,感觉自己功力增长了一些,心中高兴,不觉到林中练习。

    大概一个多小时后,程振前也来到林中,他的酒完全醒了,见柳致知在练拳,有些埋怨柳致知不喊他,柳致知笑着说见他睡得香,想让他多睡一会。

    吃过早饭后,程振前告辞。

    周日,程振前如约而来,开车到了附近城镇,柳致知买了一款手机,办好了号码,存了一千元话费。程振前又将柳致知送回学校,约好去申城时间,便自离开。

    柳致知将手机送给了阿梨,手机很精致,这是那个店中最好一款,不过一个山区城镇本来就不像大城市,没什么好货。

    阿梨很高兴,柳致知问她以前为什么不用手机,阿梨卖药,并不能算穷,实际上在附近,也算一个小富,阿梨回答说根本用不到,让柳致知有修笑不得。

    柳致知告诉阿梨自己一个星期后将回申城十来天,去参加慈善年会,阿梨明白了柳致知送她手机用意,心中也是一阵感动,问到:“你是一个人去,还是有人陪着?”

    “学校让曹老师和我一齐去。”柳致知淡淡地说。

    阿梨不高兴地说:“原来有美女陪着”阿梨到学校去过几回,当然知道曹语盈,话有些酸溜溜。

    “学会吃醋了,我与她没有什么”柳致知开玩笑地说。

    “吓你的”阿梨扑哧一声笑了起来,见她笑靥如花,柳致知不由痴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