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0765章第 坦白交待(下)

温岭闲人 / 著投票加入书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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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在询问进入关键时刻。向天亮故作犹豫。

    这犹豫其实有两层需要。一是为了自己的戏演得逼真。二是他需要再捋一遍自己的思路。

    坐在自己对面的五个人。至少有三个行家。稍有不慎。便会露出破绽。被对方抓住马脚。

    坐在墙边旁听的两位自不必再说。是省市两级纪委里有名的办案专家。就是负责“主审”的三个人。也有两位至少都能称为半个行家。

    市纪委三科。是负责办理大案要案的部门。张胜男和刘久冰能分任三科正副科长。绝非浪得虚名之辈。

    因此。对每一个问題的回答。每一次谴词造句。甚至包括语调语气音量。及脸上的表情变化和身体动作。都要小心翼翼。慎之又慎。

    向天亮自认心理素质过硬。更多更快章节请到。反侦察能力高强。再加上面对询问。早就有了思想准备。应付起來并不困难。

    但是。向天亮还是非常担心露馅。

    第一个担心是卢海斌不按照事先编好的“剧本”进行。姜建文被双规。书稿之事必定公开。卢海斌一定会受到盘问。如果他说得不对。那么整个计划就会一败涂地。

    第二个担心是邵三河的表演。对邵三河的人品。向天亮绝不怀疑。他担心的是邵三河入戏太深。演过了头。如果表演得天衣无缝。滴水不漏。反而会引來对方的怀疑。

    第三个担心。是自己的“剧本”设计。会出某个环节上出现问題。毕竟是弄虚作假。弄假成真难。弄真成假也难。真真假假更难。

    向天亮还在犹豫。

    要沉住气。向天亮在心里命令自己。既然已经开始犹豫。那就索性犹豫到底。

    所有的目光。都集中在向天亮身上。不。应该都集中在向天亮的脸上。

    向天亮努力忍着不说。他是认为。等张胜男再次问同样的问題。他在心理上就是赢了。

    张胜男:“向天亮。请你告诉我。你为什么对卢海斌部长的书稿了解得这么清楚。”

    向天亮:“……”

    张胜男:“怎么。你不想回答吗。”

    向天亮:“不……等等。我可以先抽支烟吗。”

    张胜男:“可以。更多更快章节请到。”

    向天亮:“……谢谢。”

    张胜男:“要喝水吗。”

    向天亮:“不用了……”

    张胜男:“……向天亮。你现在可以说了吗。”

    向天亮:“这个……怎么说呢。”

    张胜男:“你随便说。想说什么就说什么。想怎么说就怎么说。”

    向天亮:“这涉及到人家的**。不好张口啊。”

    张胜男:“**。谁的**。”

    向天亮:“卢海斌部长的**。”

    张胜男:“哦。可以说说嘛。”

    向天亮:“可是。这是他的个人**啊。”

    张胜男:“请你放心。更多更快章节请到。我们保证为你保密。我们是纪律的。与本案无关的事情。我们是绝对不会公开的。”

    向天亮:“……好吧。我说。卢部长的书稿。我虽然知道得晚。但可以说知道得很清楚。”

    张胜男:“哦。你详细说说。”

    向天亮:“那都是那天晚上发生的事。”

    张胜男:“哪天晚上。”

    向天亮:“就是姜建文家发生盗窃案的那天晚上。”

    张胜男:“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。”

    向天亮:“是这样。那天是杜贵临重归师门的日子。他以前是我三叔的入门弟子。按入门先后。他排第九。应该叫我为大师兄。因为某种原因。第一时间更新 他被逐出师门。是我帮他求情。他在那天才得以重归师门。所以那天他很高兴。下班后。硬要请我和邵三河喝酒。”

    张胜男:“那天晚上你们在喝酒。”

    向天亮:“是的。”

    张胜男:“你们在什么地方喝的酒。”

    向天亮:“在南北茶楼。”

    张胜男:“就你们三个人。”

    向天亮:“是的。杜贵临知道我不喜欢热闹。所以。他沒请其他的人。”

    张胜男:“为什么在南北茶楼呢。”

    向天亮:“张科长。这也要回答吗。”

    张胜男:“对不起。这个你可以不回答。”

    向天亮:“其实也沒什么。南北茶楼老板的双胞胎女儿叫陈南和陈北。是我高中同学。你懂的。我去南北茶楼喝茶喝酒。算是对同学的一点帮助吧。”

    张胜男:“这我理解。你继续说。”

    向天亮:“那晚我们喝完酒。都快十二点了吧。具体几点。我也记不清了。邵三河和杜贵临两个都喝得有点高。是我开车送他们回家的。车刚刚驶上小南河东石桥的时候。就发现了桥上有人在跑。”

    张胜男:“哦。是什么人。”

    向天亮:“不知道。离着几十米。当时天很黑。桥上沒有路灯。我看不清那个人的相貌。”

    张胜男:“接着呢。”

    向天亮:“我虽然不当警察了。但警察的本能还在。见前面有人在跑。想也沒想。就加大油门追了上去。但就在我的车离那人不到十來米的时候。那人翻过桥栏。跳下了小南河。”

    张胜男:“那个人跑了。”

    向天亮:“跑了。当时杜贵临烂醉如泥。而邵三河也喝得挺高的。嚷嚷着要跳河去追。还是我拽住他的。”

    张胜男:“然后呢。”

    向天亮:“那个人跳河前。身上掉下來一个包。我当时以为是什么贵重的东西。拿到车上一看。才知道是书稿。书稿上写着卢部长的笔名。”

    张胜男:“你以前知道卢部长的笔名叫鲁宾吗。更多更快章节请到。”

    向天亮:“以前是听说过。但邵三河知道。因为卢部长用鲁宾这个笔名。为邵三河写过一篇专題通讯报道。”

    张胜男:“你捡到那本书稿后。是怎么处理的。”

    向天亮:“当然是物归原主了。”

    张胜男:“你认为。书稿是那个跳河人从卢部长家盗取的。”

    向天亮:“对。当时是这么认为的。”

    张胜男:“所以。你就送还给卢部长了。”

    向天亮:“是的。因为当时我有私心。”

    张胜男:“什么私心。”

    向天亮:“当时县里正在进行人事调整。我想借归还书稿之机。与卢部长拉近关系。”

    张胜男:“哦。你是什么时候把书稿送还给卢部长的。”

    向天亮:“就在当天晚上。我直接去了卢部长家。”

    张胜男:“卢部长怎么说。”

    向天亮:“我记得。当时卢部长还沒睡。他家有客人。”

    张胜男:“什么客人。”

    向天亮:“县人民医生的医生章含。当时卢部长的爱人贾惠兰医生也在。”

    张胜男:“卢部长说了什么。”

    向天亮:“当时在客厅里他什么也沒说。但进了他家书房后。他说了。他说书稿就是他的。”

    张胜男:“他说书稿是他丢失的吗。”

    向天亮:“不是。他把书稿的故事全部告诉了我。更多更快章节请到。我这才知道。书稿原來一直在姜建文家里。”

    张胜男:“就怎么简单。”

    向天亮:“是啊。”

    张胜男:“向天亮。关于书稿的事。有几个细节。需要你实事求是的回答我。”

    向天亮:“什么细节。”

    张胜男:“第一。那个跳河的人。你们后來沒追查吗。”

    向天亮:“这不归我管。你得问邵三河去。”

    张胜男:“邵三河沒告诉你吗。”

    向天亮:“沒有。平时我们几乎不谈工作上的事。”

    张胜男:“第二。你那天晚上喝了多少酒。”

    向天亮:“至少。至少两瓶清河大曲吧。”

    张胜男:“你酒量多少。”

    向天亮:“我是有名的喝不醉。天生会喝酒。”

    张胜男:“第三。邵三河和杜贵临喝了多少。”

    向天亮:“这也要说吗。”

    张胜男:“这个不算是个人**吧。”

    向天亮:“嗯……邵三河也喝了两瓶吧。杜贵临不行。大概就一瓶多一点。”

    张胜男:“第四。有人说。你去卢部长送还书稿的时候。衣服好象很乱。还有点脏。是这样的吗。”

    向天亮:“我想想……好想不很乱。也不是很脏吧。”

    张胜男:“那就是说。当时你的衣服确实有点乱有点脏。”

    向天亮:“我记得是有一点。”

    张胜男:“怎么弄的。”

    向天亮:“忘了。确实忘了。”

    张胜男:“第五。关于这件事。你后來和谁说过。”

    向天亮:“嗯……有一次。我和邵三河私下探讨过。好象就在我的办公室里。”

    张胜男:“能说说你们探讨的结论吗。”

    向天亮:“可以。邵三河说。那个跳河人一定偷了姜建文家不少东西。”

    张胜男:“你怎么说。”

    向天亮:“我说。明摆着的事。姜建文不报案。其中肯定是有苦难言。”

    张胜男:“邵三河有沒有说要查一查。”

    向天亮:“的是说过要查。但被我拦下了。”

    张胜男:“你为什么不让邵三河查。”

    向天亮:“多一事不如少一事。姜建文不报案。就沒必要多生事端。”

    张胜男:“就这么简单吗。”

    向天亮:“就这么简单。”

    张胜男:“好吧。向天亮。希望你把那天晚上的事情。详详细细的写下來。”

    向天亮:“行。有点地方我得回忆回忆。我需要一点时间。”

    张胜男:“我们会给你时间的……好了。今天就先到这里吧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回到三零二号房间。向天亮往床上一躺。长长的吐了一口气。

    谎是撒出去了。可人家会相信吗。(无弹窗 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