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7章 众亲皆厌

青山卧雪 / 著投票加入书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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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但是,姑母,我对二表哥是真心的。”王燕佩一脸真诚的望着三夫人。

    三夫人:“……”突然好想骂娘。

    彼时,伺候洛谦的大丫头汐之便匆匆而来,哭着禀报道:“不好了,二爷的脸被大爷烫伤了。”

    三夫人大惊失色。

    慈安堂,依旧朴素中见贵气。

    白沫匍匐在地,心悬着,只觉浑身的皮子都绷紧了,静等老夫人万氏的反应。

    老夫人万氏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,正一口一口吃着秀容喂来的肉糜,她仿佛没有看见白沫一般,自顾自的道:“好吃,再来一口。”

    秀容劝道:“今儿个您不能再多吃了。”

    “再吃一口,就最后一口。”那一头的白发在光线映照下,如雪似霜。老夫人年纪大了,性子有些小孩子气,还固执,秀容摇摇头道:“刚才那一口您就说是最后一口了。”秀容不再纵容她,连忙起身把肉糜罐子抱走。

    “她们都听我的,就你脾气大,哼。”老夫人撅了撅嘴,便有另外的丫头上来服侍她擦手洗脸。

    这本是极为平常的一句话,秀容却身子一僵,连忙笑道:“奴婢可是一心为了老夫人您的身子康泰,您若是不领奴婢的情,奴婢把这肉糜放下就是。”

    老夫人笑眯眯的瞥秀容一眼,“你吓的什么,我不过随口一说。”

    秀容笑笑,垂下眼睑,态度极为恭顺。

    “你是大夫人院子里的丫头,怎么来我的院子里,快回去吧。”老夫人和蔼慈祥的道。

    白沫却吓死了去,忙爬到老夫人脚边,哽咽道:“求您成全了奴婢吧,奴婢一定会对您忠心的。”

    “你这丫头说的话可真好笑,你是府里的奴婢,奴婢对主子忠心不是你的本分吗?秀容你过来。”

    “老夫人。”秀容上前,微微弯腰靠近。

    万氏盯着秀容的眼睛,拍了拍她的手背道:“去送送她,好好劝劝。若瑞华堂实在是容不下她了,我就把人要过来,都是伺候主子,在哪里伺候不是伺候。我是这家里身份最高的,就是伺候我的二等丫头也比那个红薇身份高。”

    秀容点点头,“您放心。”又转身望向白沫,低睨她一眼,将人拉起来往外扯,道:“我送你回去。”

    “老夫人,您信我,大夫人亲口说的,要立二小姐所生的儿子为世子。”白沫急了,高声呼喊。

    秀容笑着捂住白沫的嘴,“府里谣言怎么又多了一件,你这丫头真不懂事。”

    手下加重力道,扯的白沫踉踉跄跄几乎摔倒。

    待秀容将白沫扯到无人的偏僻处,猛的将她推摔在地,冷着脸道:“蠢货,有人急着想下船,你却急着想往贼船上跳。”

    白沫愣住,“你什么意思?”

    “你就那么想做姨娘?为了做姨娘不惜与虎谋皮。”秀容恨铁不成钢的瞪她。

    “我就想做姨娘,就想做主子,你看轻我,骂我贱我也认了。”白沫梗着头火气冲道,“不过你是什么意思,什么贼船?老夫人和大夫人不睦我早就知道,这才来投奔,老夫人是贼船?”

    秀容喉头一哽,暗自心惊,她方才一激动差些露了自己的底,便冷淡道:“你不是想投靠老夫人吗,便拿出你的诚意来。”

    白沫一听有希望,忙将自己手腕上的金镯子退下来就要往秀容怀里塞,秀容避开,“我给你指一条路,老夫人极厌大夫人,你让大夫人疼了,痛了,老夫人自然看见你的诚意,你的姨娘梦也能实现,我言尽于此。”

    待秀容回到慈安堂,万氏身边已没有旁人。

    “诚哥儿就喜欢招惹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。不过,蚁多还咬死象呢,我乐得给周氏添堵。”万氏拿金针剔了剔牙,笑的老谋深算一般,“就算没有白沫这丫头,我也知道,府里最近的风声是她放出来的。周蕙娘,她就像母猫一样,极其护崽,母猫那玩意,自己生的崽子一旦沾染上别的气味,她都能亲自咬死。那周蕙娘,压根不可能去养别人的儿子。可怜我的谦哥儿,没有投个好胎。你说说,怎么会有周蕙娘这样的人,对自己的崽子那是千疼万宠,对别人的孩子就没有一点慈悲心肠。谦哥儿,多好的孩子……”

    “老夫人,不好了,二爷让大爷烫伤了脸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?!”老夫人大惊。

    山明水秀阁。

    洛瑾瑶围着池塘转了一圈,当看见那臭猫又把玉珠子拉在她心爱的兰花上,顿时气得大叫,“久御,臭猫,你给我站住!”

    “喵~”

    “我不养你了,你给我走。”

    看见洛瑾瑶被气的小脸通红,碧云捧着被咬碎了的玉饰,顿时不知道该怎么禀报了。

    秋梦弯腰把玉珠子一颗颗捡起来放入玉盒,无奈道:“这猫真是胆大包天。”

    喜鹊捧着洛瑾瑶的茶具走过来,将盖子掀开,悄声道:“两位姐姐快来看看吧,久御那祖宗真会找地方。”

    碧云一看,见十来颗珠子正静悄悄的躺在壶底,顿时满脸黑,“这是它祸害的第几套了?”

    喜鹊偷瞧洛瑾瑶一眼,见她全副心思的抓猫,便竖起了三根手指。

    秋梦道:“库里还有干净的茶具吗?”

    喜鹊摇摇头,一脸为难,低声道:“没了,这是最后一套。其实那些可都是顶好的玉珠子,擦干净了闻一闻还有香气呢。就是拿出去卖钱也使得。咱们不说,谁知道那是猫粪。”

    “咱们小姐可少了那个银子使。”碧云想了想道:“一会儿我去大夫人那里借一套。这一回,你可得给我看好了。”

    喜鹊苦着脸道:“久御精的什么似的,防不胜防。不过,我会好好盯着的。”

    此时,洛谦被洛诚烫伤了脸的消息也传了来,洛瑾瑶忙把软玉化瘀膏找出来,领着秋梦去看望。

    折桂楼。

    洛瑾瑶远远就看见王燕佩把周泰峰、周泰平二人堵住了,浅浅一蹙眉便扬声道:“大表哥,平表哥,你们也在啊。”

    “阿瑶,你来的正好。”周泰峰快步走来,周泰平夹着书本后头跟着。

    王燕佩欢喜的跟过来,表现亲昵的一晃洛瑾瑶的胳膊,偷觑着肤色黑黑,身躯却魁梧强健的周泰峰,低头做娇羞样儿,道:“这个也是你表哥啊,你怎么那么多表哥,真是好福气。”

    对王燕佩这种人,洛瑾瑶直接选择无视,让秋梦拦住人,对周泰峰二人道:“两位表哥是要上去看望二哥哥,还是看望过了要走?”

    “我们是要走的。”周泰峰揉揉洛瑾瑶的脑袋,道:“今日去外头,从街市上过,见了几样好玩的,我给你买了回来,待会你让个小幺儿来拿。”

    “嗯,大表哥最好了。”洛瑾瑶笑的甜甜的。

    王燕佩撇嘴之余,一脸羡慕。厚着脸皮道:“我也要。”

    包括周泰平在内,谁也没搭理她。

    片刻,周泰峰二人离去,王燕佩借口有事又追了上去,洛瑾瑶心知王燕佩在周泰峰那里讨不了好,便由着她去。

    遂上得二楼来。

    洛瑾瑶将软玉化瘀膏递给汐之,便道:“二哥哥,伤的怎么样了,我看看。”

    洛谦整张脸都被包了起来,只留两只好看的眼睛在外头,笑道:“不疼了。烦劳二妹妹来看我,恕我不能起身迎你,自己找地方坐吧。”

    洛瑾瑶见老夫人在此便不想多留,道:“我明儿再来。”

    老夫人一心扑在谦哥儿身上,这会儿连做戏都懒得做,直接挥手道:“你有这份心就罢了,让谦哥儿好生休息。”

    洛瑾瑶福了福身,便由汐之送了出去,见三夫人不在跟前,不免好奇,洛瑾瑶便道:“婶娘怎么没有守着二哥哥。”

    “去找大爷说理去了。”汐之尴尬的道。

    “原来如此,我说呢,婶娘那么疼二哥哥的。我自去便是,你回吧。”

    “二小姐慢走。”

    彼时,洛诚正在自己的院子里喝酒,自从立世子的风波传来之后,他就一直脾气暴躁,像是火山喷发,这个窝里横的东西,别的人不敢怎样,就把自己妻子女儿打的满身伤。

    小万氏把茹姐儿交给旁人抱走,自己整了整衣裙鬓角施施然进了内室,掀开帘子便是扑面的酒气。

    小万氏靠在门框上,一改唯唯诺诺的样子,斜眼望着洛诚道嘲讽道:“大爷,国公爷要立二爷为世子呢,您的世子梦碎了吧。”

    “滚!”洛诚猛的摔来一个酒壶,酒壶在小万氏脚跟前破碎。

    小万氏被打出了狠劲,盯着满脸的青紫就冲向了洛诚,“我跟你拼了。我受够了,今日我就跟你同归于尽。”

    “臭娘儿们,你找死。”

    夫妻二人顿时掐在一处,从榻上滚至地上,小万氏早恨不得吃洛诚的肉,只是之前她一门心思想做国公夫人,一腔希望寄托在洛诚身上,这回洛诚袭爵的希望落空,她哪里还管的了那么多,开口就骂道:“有娘生没爹教的东西,你也就能打我出气了,我忍你够久了,我豁出命去也要拉你陪葬。”

    二人正打的难舍难分,三夫人领着几个强壮的妈妈风风火火的进来了,一看情形,也不管谁的错,先把二人分开,洛诚顿时觉得三夫人到底是他生母,看不得他委屈,便要给三夫人一个笑脸,谁知“啪”的一声,他脸上就挨了重重一下子。

    “该死的畜生,我当初就该把你掐死在尿罐里。你怎么就那么恶毒,只差那么一点,只差一点啊,你就把你兄弟的眼睛烫瞎了。”说到狠处,三夫人双手齐上,“啪啪啪”左右开弓,直接把洛诚扇的脸肿,洛诚双眼散毒气似的瞪着三夫人,喝骂道:“你够了,你要不是我娘,我早踹死你了。”

    三夫人骂道:“谁是你娘,你舔着脸讨好周氏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我是你娘,明明就住在一个府里,一年到头,你只记得去给旁人晨昏定省,你哪里记得还有个亲娘。洛诚啊洛诚,你怎么就长成这样了,你和你那个爹一样,都该死,该死!你还想做世子,就你的德性给我谦哥儿提鞋都不配。国公爷夫妻都是有眼睛的,有我的谦哥儿珠玉在前,你想袭爵,做你的大头梦去吧。”

    三夫人骂完就走了。

    小万氏听的那叫一个心情舒爽,她也不吵着闹着要和洛诚同归于尽了,搂着女儿,锁上屋门,哼着小曲儿睡觉去了。

    洛诚先是升起了愧疚之心,遂即被三夫人一通骂给骂没了,忍不住想道:我是这家里头的嫡长孙,本就该我袭爵,我没有错。都怪洛谦伪君子,都怪生母偏心,生父没本事。

    他更加恼恨洛文儒和周氏,他多年来待他们如亲生父母,到最后竟落得被抛弃的下场,心中一寒,恨意陡升。